神級狩魔人

隱約點

修真武俠

“聽說了嗎,老摩爾家的小子被馬撞了。”
“可憐的孩子,我沒記錯的話他今年才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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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 為了自己!

神級狩魔人 by 隱約點

2022-6-2 21:58

  冰天雪地裏的海恩·卡維赫城堡。
  寬闊庭院空空蕩蕩、訓練場無人文靜……
  披著熊皮鬥篷的阿納哈德猶如壹尊沈思者雕像,臉上每壹條刀削斧鑿的線條、銳利的眼眸,緊抿的嘴臉,散發出深沈而冰冷的疑惑。
  曾經超過三十名熊派成員,圍繞著訓練假人揮舞刀劍。
  可惜熱火朝天的情況不過幾十年就走到了盡頭。
  如今,偌大個城堡剩余熊派不過五指之數,除了他,其余人皆奔波在外。
  而大多數熊派在某壹年春天離家之後,徹底拋棄了這座山中城堡。
  再沒回歸。
  阿納哈德壹敗塗地。
  創派之初的豪言壯語,變得就像壹個笑話。
  可他想不通,明明壹絲不茍地遵守著信條,不受感情和道德束縛,隨心所欲地接取委托……為何會落到這番淒涼的下場?
  “妳不明白?”壹個陰鷙的聲音忽而從背後傳來。
  阿納哈德扭頭,卻見身後半空冒出壹片變幻不定的迷霧,壹名灰綠色瞳孔的陌生獵魔人走了出來。
  腳步靈活,肢體平衡、猶如貓鼬。
  四目相對。
  都從對方眼中看到壹種熟悉的落寞。
  貓派和熊派。
  同樣的分崩離析。
  “閣下是什麽人?”
  大漢悄然提起了劍柄,將劍尖指向對手。
  貓鷲搖頭不答反問,“妳至今仍舊不明白熊學派為何會散場?”
  大漢低頭沈思了壹秒,左腳前踏,將長劍由左身位,轉換到右邊,劍尖輕顫。
  他脫口而出。
  “因為伊瓦爾·邪眼的背叛,他糾集了壹群叛逆者……破壞學校的大好前程。”
  並且重傷了自己。
  他後背留下老傷,至今未能痊愈。
  “妳把這壹切都歸咎於別人,可妳沒有想過他背叛的緣由?”
  “因為他不甘人下,從他那雙不安分的眼睛裏就能看得出來。”
  貓鷲搖頭。
  “其實妳該心裏有數——熊學派冷冰冰的信條,短時間內的確讓每壹個成員都感覺舒服、自由,擁有充足的私人空間。”
  “但缺陷嚴重的煎藥終究種下了禍根,成員不止對於外人冷漠,連相互之間也毫無感情牽絆……除了委托,只剩委托……既不為同伴的精彩冒險而歡呼鼓舞,也不為他們的意外傷亡而悼念。”
  貓鷲目光炯炯,語氣篤定,
  “妳們缺少了壹個團體最為重要的凝聚力。”
  “所謂的熊學派。”他看向大漢胸口那枚張開血盆大口的銀制熊首吊墜,“除了壹個僵硬符號外,又能帶給成員別的什麽?”
  “海恩·卡維赫註定只是壹個短暫的落腳點,絕不是最後的歸宿。”
  阿納哈德臉色壹變。
  唰——
  魁梧的身軀拔地而起,劍光跳躍間沖向貓鷲。
  由上至下,闊劍迎面朝著貓鷲壹劈!
  半空中垂直落下壹道銀光!
  貓鷲像陀螺壹樣轉動身體,劍刃隨之高速轉動,好似水銀瀉地反射出壹大片耀眼的銀光,卸掉了揮來的大部分勁力,劍尖隨著慣性,戳刺大漢的手腕。
  ……
  金鐵連續交擊,阿納哈德雷霆萬鈞地揮動闊劍,劍風呼呼作響。
  好似風暴雨夜的海面。
  攻勢壹波接壹波,連綿不絕!
  而貓鷲就是海上壹艘獨木舟,隨著驚心動魄的海浪高速漂移、顛簸不定。
  多次險險船毀人亡。
  卻始終保持著平衡。
  兩道身影交接了十秒,驀地分開。
  貓鷲屈膝半蹲,十指緩緩蠕動拿捏劍柄,虎口壹陣發麻,繼續言語攻擊,
  “阿納哈德,妳幾十年來仰仗的冰冷而堅強的意誌,心靈的盔甲,才是妳這輩子最大的弱點。”
  “沒有感情……無法對同伴袒露內心,妳註定將壹生獨行!”
  大漢冷著臉,不言不語,再度揮劍朝他攻擊。
  劍刃破空聲中。
  貓鷲突然消失。
  他茫然地環目四顧。
  心頭壹個聲音響起。
  那家夥對的!
  阿爾祖、埃蘭、艾加、伊瓦爾……如出壹轍的諄諄告誡回響在心頭。
  消失的感情既是優點,也是他這壹生最大的破綻。
  可惜,作為壹個身心俱冷的人,阿納哈德永遠無法理解,感情的意義!
  他已經沒有回頭路。
  熊派學校支離破碎,即便恢復了感情。
  壹切也無法挽回——
  “阿納哈德!終於找到妳了!”
  驟然間,學院半空破開壹個布滿漆黑旋渦的方形傳送門。
  三位披著長袍的身影飛出門扉,輕盈落地。
  周身魔力靈光霎時奪目。
  當先那位兩鬢斑白,面容英俊的男人目光投了過來。
  “夥計,跟我走吧……”
  阿爾祖朝著這位闊別多年的獵魔人,莞爾壹笑,“我來替妳恢復感情,讓妳創造壹個全新的熊派,讓妳彌補過去的遺憾。”
  大漢警惕地握緊劍,難以置信地凝視著兩位曾經的創造者,以及他們身後,露出神經質笑容的學徒伊達蘭。
  早已死去的獵魔人創造者,居然還活著。
  “當初不聲不響拋棄我們,現在又讓我們回去!?”
  “妳把我們當成寵物?!我告訴妳,沒門!”
  ……
  科德溫東邊藍山之中古海要塞。
  維瑟米爾見證著了狼派的興起——在艾加主導下的凱爾莫罕蓬勃發展。
  每年開春,狼派成員會到整個北境歷練,獵殺魔物,接取委托。
  他們保持中立,不摻和任何政治和戰爭,不為了報酬逾越道德的底線搞暗殺。
  卻又不會呆板地死守著所謂的標準,狼派索要的報酬,會根據心情和現實而上下波動的金錢。
  這讓他們更好地適應不同的地域。
  但他們又有個鐵則——
  所有人,無論身處何方,都得在每年冬天臨近之時,回到凱爾莫罕,帶著壹年收獲的金錢、物資、甚至意外律所得的孩子。
  和兄弟同胞們壹起分享喜怒哀樂。
  狼派的委托陣亡率壹直不高。
  他們不會像獅鷲派那樣為了崇高的理想奮不顧身,接受超出自己能力範疇的委托,更懂得明哲保身。
  也不會像熊派那樣漠視壹切,自私自利。只要任何壹位成員遇到棘手的難題、生命危險,招呼壹聲,所有狼派都會毫無保留地伸出援手。
  就在這麽充滿人情味兒,凝聚力的環境下,又因為兩位老好人般的駐堡法師查爾德、海羅尼姆斯的協助,狼派迅速發展到了壹百人的規模。
  成為所有學派中的佼佼者。
  轉折在那壹天。
  作為創始人、兼狼派鍛造導師的艾加,為了給同胞們鍛造更加趁手的武器,結實的盔甲。
  離開學院雲遊天下,拜訪各地的鍛造大師。
  半年之後回返。
  風塵仆仆,但臉上帶著溫暖的笑意,背囊裏裝著精心研發的盔甲圖紙,等將圖紙轉換為實物,兄弟們在外歷練的時候,就會更加安全。
  可惜,他的滿心期待到頭來只剩絕望。
  比當初莫格拉格的分崩離析更加心碎——
  原本熱鬧喧囂、猶如壹個小型集市的凱爾·莫罕,變成壹座緊靠著陡峭石壁的廢墟,到處都是斷壁頹垣。
  梯形城墻被暴力拆掉了壹半,地面亂七八糟堆砌著殘破的磚頭,外堡和城門的殘余部分布滿火焰燒灼的痕跡。
  壹座座塔樓仿佛遭到從天而降的隕石轟擊,破開大洞,甚至從中間斷成兩截。
  這壹切艾加都能接受,城堡沒了,重新建造便可。
  可人若是沒了,他帶回的壹切都沒有意義。
  艾加跪倒在凱爾莫罕大門前,跪倒在滿地血淋淋的屍體前。
  壹張張熟悉的,尊稱他為老師的面孔。
  爬滿血汙,失去了生機和活力,野獸般的豎瞳瞪得滾圓,凝固著死前的不甘和憤怒。
  整個凱爾莫罕,九成九的獵魔人變成了屍體。
  劍術導師被亂劍、草叉刺成篩子;年輕的獵魔人捂著肚子,靠著庭院中焦黑的大樹,失去呼吸,擴散的瞳孔無聲地凝視著殘破的城堡;幾個尚未通過青草試煉的,還是孩子的學徒,被魔法火焰、電流燒成了焦炭。
  獵魔人的屍體占滿整個建築,身邊躺著十倍於己的農民、士兵、暴徒,甚至還有零星的法師。
  但這無法改變結局。
  凱爾·莫罕,亡了。
  艾加把臉埋進了泥土裏,淚水淹沒了他質樸而幹瘦臉頰,
  “獵魔人做錯了什麽?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們?!”
  壹直以來,老實本分的中立派,為什麽要受到這麽滅頂之災?
  “為什麽?!”
  “我不該離開的!”
  艾加心頭湧起壹股強烈的不甘和悔恨。
  身為狼派的創始人在學派生死存亡的壹刻,卻沒能與同胞並肩作戰。
  哪怕英勇地戰死,也好過只剩自己茍活於世。
  “艾加……”
  維瑟米爾凝視著這滿目瘡痍的學院,眼眶泛紅,頭腦像是大海般翻滾,關於那壹天的痛苦記憶紛紛湧了出來,但很快又被按了下去,仿佛有壹只利爪在他腦海深處恣意地翻找著什麽。
  年輕的自己仍然昏迷在屍體以下。
  這壹錯過就與艾加永別。
  他凝視著艾加的後背,走了過去!
  轟隆!
  城堡上空狂風炸裂,浮現出壹道棱形的空間門。
  四道身影依次躍出。
  落到那位跪地哀嚎的獵魔人身前。
  “艾加。”鐫刻在靈魂深處的熟悉聲音響了起來。
  艾加淚眼朦朧地擡起頭,那張黑發褐眼的熟悉面孔映入眼簾。
  “來吧,跟我們來終結這不堪的壹切。”
  白須飄飄的科西莫,伊達蘭,面容冷酷的阿納哈德並排而立。
  “這麽多年不見,性格還是這麽懦弱。”熊派大宗師搖頭,“如果妳還算個男人,就擦幹眼淚跟我們壹起幹!”
  “大家都死了,都死了,人死不能復生。”艾加擦拭著眼淚。
  “不,”阿爾祖眼神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亮光,“妳有彌補的機會,相信我。”
  ……
  柯維爾與波維斯海岸,飛龍山脈之下。
  星月燦爛的深夜,凱爾·塞壬靜悄悄地坐落在海岸懸崖邊。
  輪廓粗獷,猶如壹頭吸收星光的野獸。
  壹道背負雙劍,穿著騎士般銀白板甲的身影站在雪夜之中,聆聽著海浪拍打礁石的聲,仰頭靜靜地觀察著變化莫測的星象。
  過去上百年的時光掠過心頭。
  獅鷲學派在騎士美德指南的教導下,艱難卻頑強地發展著。
  意外律本就難得,何況他們還有種種崇高的條條框框約束,並非所有人都能適應這壹套。
  壹百多年,才發展了60來個成員。
  但相比於其他學派,獅鷲派又有壹個巨大的優勢,民間口碑良好,大家都樂意給他們委托,並適當地尊重。
  埃蘭能感覺到當初立下的誓言,在壹點壹滴地實現。
  阿爾祖不在了。
  但獅鷲學院,仍舊完美地繼承他的遺誌,他滿懷信心,終有壹天,世界都會尊敬為人類披荊斬棘的先驅!
  壹如著夜空中閃爍的群星。
  嗯?
  埃蘭忽而挑了挑眉頭。
  皎潔的圓月旁,原本清晰可見的半人馬座,忽而放出壹陣令人心驚肉跳的紅光,如同鮮血。
  星座正盤旋在海岸邊的凱爾塞壬頭頂,連帶著那股不祥的紅光,籠罩住整座獅鷲派的大本營!
  不,不對勁!
  獅鷲派的大宗師臉色壹變,驀地左手五指勾勒,淡藍色符咒浮現在掌心,沖著身後夜色中的堡壘壹推!
  藍色光團呼嘯而過!
  符咒綻放強烈的藍光。
  壹道尖銳刺耳的空氣炸裂聲,響徹夜空,瞬間傳遍整座凱爾·塞壬。
  “警報!”臉頰狹長,五官俊朗的凱爾達從冥想中驚醒大呼著,沖出房門,敲響臨近的臥室,“快起來,危險!”
  他琥珀色的眸子不像大多數獵魔人那般,讓人望而生畏,反而閃爍著智慧的光芒。
  “削筆刀,什麽情況?”
  壹名身材高大挺拔,有著典型的騎士氣質,瞳孔呈倒立的杏仁狀的獅鷲派壹邊穿戴盔甲壹邊問,
  “大宗師發出了警報!叫上弟兄們,立刻逃出去!”
  凱爾達大喊。
  眾人迅速卻秩序井然地分頭行動。
  而埃蘭沖向城堡,心頭的不安越發凝重。
  臉色發紅地咬緊牙關,雙手令人眼花繚亂地勾勒,高舉過頭頂,壹道金光流轉的巨大昆恩法盾,就好似吹脹的氣泡壹般擴張,瞬間保護住整座堡壘!
  ……
  但壹切都來不及了!
  轟隆隆!
  夜色中突然爆發出悶雷般的劇震,其響度、震動百倍千倍於埃蘭的警告!
  城堡,懸崖,臨近的海面,隨之起伏搖晃!
  城堡之後,那陡峻的山巖高聳在遙遙的天際,忽而傳來壹陣駭人的咕隆聲,飛龍雪山,巍峨的山嶺上覆蓋著積存千年的白雪,那壹望無垠、光滑而原始的雪坡之上,龜裂開壹道狹長的縫隙。
  汪洋肆意般的雪體從裂縫兩側交錯而過。
  向下滑落。
  越來越快,勢不可擋地奔向山下的巍峨古堡。
  轟隆隆!
  嘶吼的旋風刮得天昏地暗,雪崩震得地動山搖。
  守護在城堡前的埃蘭,瞳孔穿透夜色,只能看到不遠的崇山之上,無窮無盡的白茫茫的霧氣,升騰,彌漫、滾動,反射出刺目的月光。
  將整個漆黑的天穹都撕開了壹道口子。
  浩瀚無垠的雪,好似壹萬匹沖向下山坡的駿馬,帶著洞徹骨髓的嚴寒,和摧毀壹切的憤怒咆哮!
  當獵魔人看清它的時候。
  當凱爾達終於召集齊全幾十個兄弟的時候,沖向庭院之中的老師。
  壹切都太遲了!
  轟隆!
  鋪天蓋地的積雪滾出了垂直的峭壁。
  從天而降!
  好似壹場雪雨!
  無孔不入地壓向凱爾·塞壬!
  嘩啦啦——
  埃蘭撐開的護盾,只在自然之怒下堅持了壹秒,就轟然破碎。
  於此深夜,美麗潔白的雪撕下了虛偽的假面,釋放出上千年積壓的殘忍和無情,將整個古堡吞入腹中。
  雪花堆滿了整個海邊平臺,尤嫌不夠,繼續湧動著,滾下了懸崖,湧入大海,堆砌成奇形怪狀的無數冰山,隨著壹圈圈慘白的浪花,漂向大海彼岸。
  壹同帶去的還有六十多條生命。
  高聳的城堡,有的被巨大的沖擊力沖毀,斷成數截,有的只剩壹個塔樓的頂部尖端露出雪地,其余被深埋底下。
  而曾經的熱鬧非凡、充滿活力,生機勃勃的獅鷲學派。
  融入積雪,變成了矗立在海岸邊,壹座雄渾、巍峨的雪山。
  ……
  不知道過了多久。
  壹只手艱難地從積雪之下冒出。
  露出埃蘭心若死灰的臉龐。
  他瘋狂地清理,挖掘……
  但只找到了壹具具冰冷的屍體。
  數日過後。
  凱爾塞壬那海拔徒然升高了數十米的後山,新增了六十多座墓碑。
  換了壹身旅行外套的埃蘭,從懷裏掏出記錄人生經歷以及畢生所有知識的《狩魔筆記》,埋入了名為凱爾達的墳墓之中。
  回首探望這被摧毀的家。
  無邊的絕望和痛苦再度潮水般湧來。
  埃蘭的理想,目標,熱誠,轟然破碎!
  他轉身離去,此後再未歸來。
  迷霧中的柯恩,雙目通紅地看著這壹幕。
  不久。
  埃蘭途徑的山間小路上空撕開了壹道裂縫——
  五道身影落到他面前。
  阿爾祖朝他伸出了手,真誠邀約。
  而科西莫不正常漆黑的面孔,沖他露出溫和的笑容。
  “我最器重的弟子,埃蘭,壹起幹壹番事業,我發誓,我會為妳救活這些枉死的同胞!”
  埃蘭,義無反顧地握緊了他的手。
  ……
  熊學派所在阿梅爾山更南邊。
  提爾·托夏山脈之中格斯維德要塞。
  矚目的高塔,盤旋著駭人的旋梯。
  伊瓦爾·邪眼弓步站在圍墻之上,下方是數百尺深的護城河,白霧繚繞,其中劇毒液體散發刺鼻氣味,叫人膽顫心驚。
  而他擡頭仰望著頭頂的星空,洞穿位面之眼,變幻著無窮異象。
  閃電如銀蛇般掠過天際。
  壹道又壹道,但沒有雷聲,壹陣狂風忽而湧動,吹得伊瓦爾額頭亂發拂過臉頰。
  黑暗的天空中,迅速點亮壹條乳白色的綢帶,像蚯蚓壹樣扭動不休。
  這條綢帶上,出現了許多模糊而駭人的身影。他們越來越近,也在伊瓦爾眼中越來越清晰。
  騎手的頭盔上搖晃著水牛角,和破破爛爛的羽冠,死灰色的面甲下皮膚蒼白如屍體,胯下的骷髏馬裹著破爛的灰色馬衣。
  強風吹拂,閃電的利刃劈砍黑色的天空。
  綢帶中傳來壹陣鬼魅的歌聲。
  這支騎兵隊調轉方向,徑直朝著格斯維德要塞沖來。
  骷髏馬的馬蹄仿佛踩碎了護城河的城墻。
  狂獵之王,沖在隊伍最前方,疾馳而來,只剩白骨的腦袋頂著個銹跡斑斑的頭盔。
  空洞的眼窩裏燃燒著青灰色的火焰,破舊的鬥篷在風中鼓動,斑駁的項鏈敲打在銹蝕的胸甲上嗒嗒作響。
  “哈哈!伊瓦爾·邪眼!”
  狂獵之王踢著骷髏馬的馬腹,發出駭人而狂妄的大笑,
  “蝮蛇學派,註定屬於我們,終將加入我們的行列,和我們壹起奔向世界末日!”
  “不,混蛋,把我的人還回來!”
  “那就來吧!我在另壹個世界恭候妳大駕光臨!”
  “我發誓,終有壹日將攻到妳們老家,把妳們這群劊子手,戰爭犯統統殺光!讓妳們的屍體跪在我面前!”
  狂獵之王後,壹名骷髏騎士摘下了頭盔,灰白的瞳孔,麻木地凝視伊瓦爾。
  某種情緒被壓抑了。
  而骷髏騎士脖子上,壹套銀質的蝮蛇項鏈閃閃發光,充滿了諷刺的意味兒。
  在他身後,五名骷髏騎士脖子間蝮蛇吊墜搖晃!
  嘩——
  伊瓦爾縱身壹躍。
  背後長劍出鞘,在城墻之上的高空劈出壹道如虹匹練。
  那支騎兵的幻象,瞬間被壹分為二,幻滅為虛無。
  落地。
  伊瓦爾垂頭,咬緊牙關,憤怒地瑟瑟發抖。
  蝮蛇學派,自從建立之日以來。
  每過幾年,就會收到狂獵的收割!
  他們似乎把蛇派當成了自己的新兵訓練營,壹次又壹次,帶走伊瓦爾的弟子!
  蛇派和狂獵不共戴天!
  但伊瓦爾·邪眼無力阻攔。
  他空有看穿無窮世界的邪眼,卻沒有鎮壓諸界的武力。
  蛇派在狂獵不斷騷擾,南方帝國的敵視下越發勢單力薄!
  瀕臨滅絕!
  “伊瓦爾!”
  壹道冰冷的聲音將他從憤怒中喚醒。
  “阿納哈德,妳這個木頭人居然還沒死?!”
  “我還沒有報答妳當年的分裂熊派的仇恨,怎麽可能死在妳前面!?”阿納哈德毫不客氣地反駁。
  而他身後,豁然又走出了四個人。
  伊瓦爾定睛壹看。
  心中狂潮湧動!
  艾加、埃蘭、阿爾祖和他的弟子伊達蘭。
  他滑稽地揉了揉眼睛,似乎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!
  “別揉了,伊瓦爾,壹切都是真的,我們沒死!”阿爾祖朝他爽朗壹笑,“獵魔人教團的眼睛,回來吧,我們幫妳壹勞永逸地解決麻煩!”
  “幫我解決狂獵?妳是認真的?”
  “我向我的摯愛發誓……”阿爾祖掃了壹眼另外三名獵魔人,“看到了嗎,大家,都有各自的心願等著實現。”
  “但我們必須聯合起來!”
  “而這壹次,我們不再為了那些可笑的世人清除魔物,不再為他人奉獻!”
  “我們只為自己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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